【楼诚/现代AU】灵魂相认 06
06
明楼跟着明诚走出会议室时，明台就觉得大事不妙。等到最后是不见踪影的大哥和独身一人回来道别的明诚，明台隐隐明白了什么，起身要送阿诚。
“别送了，”阿诚笑着宽慰弟弟，“下回我会派人过来继续跟进沟通，效率会高些。”
“哥！”明台有些焦急，嗓音都提了几分。
“那之后，你都不来明氏，不来见我们了吗？”
阿诚心里莫名觉得一惊。
他何尝不明白明台的意思。原是浮萍一样的人，因为被救赎，有了姓氏，因为有了明家，他才算是个有家，有家人的人。
但这样的幸福，却也不是他可以掌控的。在挣扎和煎熬折磨得里外透彻之后，明诚根本无法坦然面对眼前的弟弟。
这张和大姐，和明楼相似的脸庞。
“明台，无论如何，我都是你的阿诚哥。”
“大哥，你怎么在这里。”
明台找了好久才找到独自坐在天台的明楼。明楼解开了领带，眉目间都是疲倦，明台也扯了扯领结和衬衫扣，松了一口气走到明楼身边坐下。
好长一段时间，谁都没有开口。
大姐走了之后这几年，他们忙着穿梭在各种利益的纠葛里面，平日里能够这样安静坐着的时间，几年来屈指可数。
说不累是假的，明台到底是二十刚出头的年纪，收敛顽皮的心性伴明楼左右，大哥是这个世界上他最后一个亲人。在大姐离世之后的痛苦里，明楼要承受和整理得要比他多得多，明台知道，大哥在尽力代替大姐护着自己。但越是在明楼身边，明台心里越是明白，能称得上是明楼左膀右臂的大抵永远只有明诚一个人。
“明台，”明楼的声音带着一些沙哑，“大姐如果看到我们现在的样子，不知道该怎么生气了。”
明台抬起头，天台顶上都是星星，他原就不是那么容易激起愁绪的人，但莫名地也有些想念大姐了。以前大姐在的时候，对他们虽然要求严格，但家里总归有个顶梁的人，风大雨大总会有大姐开着灯等他们回家。
“大哥，咱们回家看看大姐吧，”明台低着头，闷闷地说，“有的时候我还挺想大姐，和阿诚哥的。”
明楼看着身边的弟弟，五味杂陈。父母离世，和姐姐弟弟相依，姐姐如母，倒护着他们有一段放肆的时光，后来阿诚来到身边，一家人热热闹闹的，明台永远都孩子气的模样，跟在大姐身后吵吵嚷嚷地，阿诚在他手边不吭声，眉眼安静温柔。
大抵是永远回不来了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，就没法回去了。明楼也不知道该如何告诉明台，阿诚也回不来了。
深秋的明公馆，花园里的大树长久没有人打理已经在秋风中显得有些萧条。明楼和明台站在花园的大门，铁门嘎吱作响。
尽管很少回来，但还是定期派了人来打扫，上一次来还是明台带阿诚回来看大姐的时候。兄弟俩默契地没有提，只是一同擦拭着父母和大姐的牌位，灰尘在空气中沉默着，阳光打进来也无声。
“大哥，我去大姐房里收拾一下。”明台默默地起身，黑西装映衬得高大，明楼抬起眼眸点点头。
明台和大姐的感情，明楼是懂得。这么多年，在照顾明台上，明楼自知永远都比不上大姐护的明台周全。多少让他有些内疚。
小祠堂只剩明楼一人，他环绕着四周，拿着布缓缓地擦拭着周围的家具。习惯了嘈杂和应酬，唯独在这里，才能有心底而发的彻底的宁静。
小祠堂里除了牌位，还放了些家训和祖谱类的档案资料，明楼都细细地取出，把灰尘都擦拭掉，再放回原位。
擦着擦着，明楼却看到牌位下的柜子间，有一个纸皮箱，看上去有些年限，却又与其他陈旧的书籍资料相比更新一些。明楼没有见过这个纸皮箱，扶在手里的触感也很轻，他狐疑地拿出来，里面却是两封信。
第一个信封上没有写字，里面却能摸到信纸的轮廓。
底下的那一封，信封上写着苍劲有力的四个字——“大姐 亲启”。
明楼看到心里一沉。
他太熟悉了，那是他一笔一画教出来，与他自己的字迹十分相似的阿诚的笔迹。
明楼毫不犹豫就拆开了信
阿诚信是五年前写的，信里的内容不长，总共简短的五句话。阿诚在信里感恩大姐的救命之恩与教诲，并答应大姐此生不再见明楼。
信尾，阿诚说。
明家恩情无以为报，但自知存有这样的心思罪恶深重。
明诚此生不会再出现在明家，不会打扰大哥的生活，并在此立下毒誓，如有违背，遭受天打雷劈，死后尸骨无存。
一字一句，看着明楼心惊肉跳，这样狠毒的誓言，带着绝望的意味，明诚决定离开的时候，就已经决定将所有可能会有的痛苦一力承担。他无法坦诚向明楼说出心意，也无力面对明镜的失望，他被自己折磨，只能选择消失在明楼的生命里，将自己所有的痕迹都抹掉。
明楼透过这简短的字，眼前再次浮现了那晚明诚绝望的神情，那双印象里都是温顺的眼眸里带着奔赴悬崖峭壁的决绝，望向他一眼便能搅得他心底生疼。明楼双手发抖，打开了另一封信。
那是大姐写下的，没有称呼，满满地写了一整页。
明楼仔细地读着，文字汇成无声的力量，让他心底仿佛压下了千斤大石，手上的信纸仿佛都沉重得拿不稳，空气似乎都要变得稀薄起来，他忍受不了地捶打了胸膛一下，想把着窒息感从胸口砸出来，而无论怎么深呼吸，都无法抑制地绞痛。
窗外肆意的阳光，让明楼觉得好冷。
“大哥！大哥！”
明台突然惊慌失措地跑进小祠堂，手上拿着没挂断的电话。
明楼还没有从字里行间的震惊里缓冲过来，却只听到明台慌乱地抓着他的手臂着急话语，而明诚的名字狠狠地砸进他的耳膜。
“大哥！阿诚哥他！阿诚哥出事了！阿诚哥被脚架砸到了！”
TBC.
